欹器以满覆，扑满以空全。故君子宁居无不居有，宁处缺不处完。

“欹（qī）器”句：欹器，古代的一种巧器。原为灌溉用的汲水陶罐，其系绳的罐耳，位于罐腹靠下部位，空时重心在罐耳之上，以绳悬挂时，罐身倾斜，便于汲水；半满时，重心下降至罐耳以下，罐身自动扶正；水灌满时，重心上升到罐耳以上，极易倾覆。欹器即依此汲器原理改制而成的巧器。《孔子家语》：“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，有欹器焉。夫子问于守庙者曰：‘此谓何器？’对曰：‘此盖为宥坐之器也。’子曰：‘吾闻宥坐之器则欹，中则正，满则覆。明君以为至诚，故常置之于坐侧。’”古人置其于座右，以戒自满。

扑满：蓄钱之器，陶土制成，有入口无出口，钱蓄满后扑（击）破取出。故名扑满。见《西京杂记》。

【译文】　欹器因为水盛满了而倾覆，扑满因为空腹而能得以保全。因此君子在有与没有之间宁可选择没有，在缺少与完满之间宁可选择缺少。

一三

名根未拔者，纵轻千乘甘一瓢，总堕尘情；客气未融者，虽泽四海利万世，终为剩技。

纵：即使。轻千乘：以千乘为轻，看不起当官有权势的。战国时诸侯国小者称千乘，大者称万乘。甘一瓢：以一瓢为甘，乐意过清苦生活。《论语》写孔子称赞颜回说：“贤哉，回也！一箪食，一瓢饮，在陋巷，人不堪其忧，回也不改其乐。贤哉，回也！”

客气：言语行为虚伪矫饰，无真诚意愿。

泽四海：即泽被四海，给广大民众施以恩惠。利万世：造福后代。

剩技：末等的、无用的伎俩。

【译文】　名利之根没有拔除的人，即使能够以千乘为轻而看不起当官权势之人，以一瓢为甘而乐意过清苦的生活，但是终究要落入世俗的尘网；虚伪矫饰之气没有消融的人，虽然施恩泽于五湖四海，并且造福于后世万代，然而终究只是一些末等的伎俩。

一四

躁性者火炽，遇物则焚；寡恩者冰清，逢物必杀；凝滞固执者，如死水腐木，生机已绝。俱难建功业而延福祉。

【译文】　性子暴躁的人就像那烈火，遇到物体就要加以燃烧；缺乏恩义的人就像那冰块，遇到物体就要把它冻死；凝滞固执的人，就像那不会流动的水、腐朽的木头，生命之机已经断绝。这一些人都难以建立功业并且难以延长福泽。

一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