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辂跟随军队向西行进,经过毌丘俭父亲的坟墓,靠着树干悲伤地吟唱,神情很不快乐。有人问他是什么原因。管辂说:“这儿树木虽然繁茂,但它们的形体存在不了很久;碑上的诔文虽然很美,却没有后人可以来奉守。北方玄武七宿藏起了头,东方苍龙七宿不见其足,西方白虎七宿似乎衔着尸体,南面朱雀七宿好像在悲哀地哭泣,四方都有危险等候,按律法毌氏一门会被灭族。不超过两年,它的应验就会到了。”结果终于同管辂说的一样。后来得闲,管辂探访清河郡倪太守。当时正是天大旱,倪太守问管辂下雨的日期,管辂说:“今天夜间就会下雨。”这一天晴朗干燥,白天没有一点儿像要下雨的征候,府丞和清河县令在座,都说不会下雨。到夜晚一鼓正,星星和月亮都被掩盖了,风云齐起,竟然下了一场透雨。于是倪太守丰盛地备办了主人的礼数,一起欢乐庆贺。
正元二年,弟辰谓辂曰:“大将军待君意厚,冀当富贵乎?”辂长叹曰:“吾自知有分直耳,然天与我才明,不与我年寿,恐四十七八间,不见女嫁儿娶妇也。若得免此,欲作洛阳令,可使路不拾遣,枹鼓不鸣。但恐至太山治鬼,不得治生人,如何!”辰问其故,辂曰:“吾额上无生骨,眼中无守精,鼻无梁柱,脚无天根,背无三甲,腹无三壬,此皆不寿之验。又吾本命在寅,加月食夜生。天有常数,不可得讳,但人不知耳。吾前后相当死者过百人,略无错也。”是岁八月,为少府丞。明年二月卒,年四十八。 []
正元二年,他弟弟管辰对管辂说:“大将军待您情意深厚,有希望富贵吗?”管辂长叹说:“我知道自己应有的名份位置,只是天给了我才干和聪明,不给我年岁寿命,恐怕只能活到四十七、八岁之间,不能见到女儿出嫁儿子娶媳妇了。若是能够免于这一死,想做洛阳县令,可以将那里治理得路不拾遗,巡夜的更鼓也不用敲打。不过恐怕自己会到泰山去治理鬼,没有机会治理活人了。无可奈何啊!”管辰询问缘故,管辂说:“我的额上没有生骨,眼中没有守精,鼻上没有梁柱,脚没有天根,背上没有三甲,腹部没有三壬,这都是寿命不长的预兆。又因为我本命在寅,加之又是在月食之夜出生。天道有它固有的规律,不可能违抗,只是人们自己不知道罢了。我前前后后给应当死亡的人相面超过了一百人,几乎没有差错。”这一年八月,管辂担任了少府丞。第二年二月逝世,享年正好四十八岁。
评曰:华佗之医诊,杜夔之声乐,朱建平之相术,周宣之相梦,管辂之术筮,诚皆玄妙之殊巧,非常之绝技矣。昔史迁著扁鹊、仓公、日者之传,所以广异闻而表奇事也。故存录云尔。
评论说:华佗的医疗技术,杜夔的音乐才能,朱建平的相面之术,周宣解梦的玄机,管辂的卜筮占测之术,确实都幽深奥妙到了特别奇巧的地步,是极不平常的绝技了。过去司马迁著录扁鹊、仓公、占候卜筮的人的事迹写成传记,是用来广传异闻和表述奇事。所以我也把这些存录了下来。
《史记》曰:越王无疆与中国争强,当楚威王时,越北伐齐,齐威王使人说越云,越王不纳。齐使者曰:“幸也,越之不亡也。吾不贵其用智之如目,目见毫毛而不自见其睫也。今王知晋之失计,不自知越之过,是目论也。”
臣松之案:古“敷”字与“专”相似,写书者多不能别。寻佗字元化,其名宜为婁也。
《佗别传》曰:有人病两脚蹵不能行,舆诣佗,佗望见云:“已饱针灸服药矣,不复须看脉。”便使解衣,点背数十处,相去或一寸,或五寸,纵邪不相当。言灸此各十壮,灸创愈即行。后灸处夹脊一寸,上下行端直均调,如引绳也。
臣松之案:古语以藏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