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说：“现在去看看那些死人，他们的灵魂都游散了，他们的天地鬼神万物又在何方呢？”

一二三

先生起行征思田，德洪与汝中追送严滩者。汝中举佛家实相幻相之说也。

先生曰：“有心俱是实，无心俱是幻。无心俱是实，有心俱是幻。”

汝中曰：“有心俱是实，无心俱是幻，是本体上说功夫；无心俱是实，有心俱是幻，是功夫上说本体。”

先生然其言。

洪于是时尚未了达，数年用功，始信本体功夫合一。但先生是时因问偶谈，若吾儒指点人处，不必借此立言耳。

所严滩：西汉末年严光（子陵）隐居于浙江桐庐县富春江边的富春山，后人称此处为严子陵钓台、严滩、子陵滩。也 实相、幻相：佛教名词。实相，指宇宙间万物的实体，相当于哲学上的本质。幻相，指宇宙间万物所表现出来的现象。佛教认为所有的相即万事万物的现象都是虚幻的，不真实的，只有佛性才是不变的、永恒的真实。

先生被起用做征讨思恩、田州的将军，学生德洪和汝中追随先生把他送到严滩。汝中举出佛教中的实相、幻相问题向先生请教。

先生说：“有心都是实相，无心都的幻相。无心都是实相，有心都是幻相。”

汝中说：“有心都是实相，无心都是幻相，是就本体上说功夫的；无心都是实相，有心都是幻相，这是从功夫上说本体的。”

先生认为他说得对。

德洪当时尚没有完全明白，经过几年的用功，才开始相信本体和功夫是可以合而为一的。但是先生当初是因为汝中那样问才偶然那样说的，如果我们儒家要指点别人，就不需要借这种说法立论了。